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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Chapter 23 好純的一朵小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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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誼賽雖然結束了, 但是二中和北中之間並沒有建立起任何友誼,反而因為在主場輸的太慘的緣故,最後送走這幫北中人時都是罵罵咧咧的。

倒是關於岑教練要請老師們吃飯這件事, 大家也都不好意思不去,沒想到真到了吃飯的時候, 盛米悅也卡著飯點來了,開了輛十分騷包的紅色卡宴停在二中門口,讓他們可以坐她車去飯店。

蘇一燦看了江崇一眼,對他說:“你過去吧。”

江崇面無表情地說:“不去。”

盛米悅將墨鏡一下對著江崇按了兩下喇叭,江崇立馬皺眉道:“學校附近禁止鳴笛。”

盛大小姐嘴角輕勾, 絲毫不在意地說:“你再不上車我繼續按。”

江崇沈著臉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 蘇一燦和岑蒔上了小毛老師的車。

到了包間後, 盛米悅一坐下就要開酒, 江崇冷著臉說:“你以後知道自己出門開了車能不能別喝酒?”

盛米悅一臉笑意地回:“你又不喝酒,送我回家唄。”

岑蒔的眼神在他們兩之間轉了一圈,蘇一燦看不過眼,說了她一句:“每次來都這樣,故意喝酒讓江崇送你回家,他夜裏再一個人從市區趕回來, 你也不想想多遠。”

盛米悅撐著腦袋瞄著江崇笑:“是啊, 來回這麽麻煩,把我娶回家我不就住在鳳溪不走了嗎?”

江崇依然冷著臉沒有任何回應,旁邊的小毛老師似乎已經司空見慣了,見岑蒔不明所以的樣子,跟他說了句:“米悅經常來找我們。”

岑蒔笑了笑讓大家多點些,盛米悅今天也不知道抽什麽風,拿了不少酒, 一點都沒有要為岑蒔省錢的意思,蘇一燦本來起來就早,覺都沒睡好,只能硬著頭皮陪她喝,不過她讓岑蒔就別喝了,那天晚上拿她肩膀當枕頭差點沒把她枕出肩周炎來。

大家吃飯時都自動略過了今天的比賽,拉著些閑話,吃得差不多的時候不知道怎麽聊到了這兩天霸占熱搜的隱婚女星,盛米悅便插道:“這在圈子裏都不是秘密了,我早兩年就看見她帶個小孩進劇組。”

岑蒔撩了下眼皮,盛米悅喝了酒後,說話時眼裏都是輕佻,對著岑蒔笑:“我以前也是混娛樂圈的,小帥哥,你要是不想幹籃球教練了,就你這顏值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活啊。”

岑蒔靠在椅背上,一副閑散的模樣隨口應了聲:“好啊。”

說著盛米悅就拿出手機對岑蒔說:“來,我們加個微信。”

一晚上都沒怎麽說話的江崇,忽然不輕不重地說了句:“你以後別來了。”

盛米悅的眼睫眨了下,將手機放了下來,拿起面前的酒,桌上的氣氛突然就變得有些微妙,其餘三人齊齊瞧了過去,盛米悅酒喝得急,一下子滴到了手背上,江崇奪過她手中的酒,又重覆了一遍:“以後別來了。”

盛米悅借著酒勁就朝他吼了句:“鳳溪是你家的?你叫我不來就不來?我去哪你管得著嗎?”

江崇壓著眼神沈默地註視著她,其他幾人也都不再動筷子,而後江崇一聲不吭地站起身和對面幾人說了句:“你們慢吃,我先走了。”

他剛拉開椅子,盛米悅垂著頭,臉埋在發絲間聲音很低地說了句:“家裏給我安排了一個男的。”

江崇的身型頓了下,但他的腳步依然沒有停留,只丟下句:“恭喜。”然後拉開包間的門便走了。

他走後,盛米悅臉上的媚意蕩然無存,整張臉變得都有些冷,拿起酒當水喝,蘇一燦見狀不能再給她這麽喝下去了,於是起身想去付錢,卻看見岑蒔已經站在收銀臺把帳結了。

她匆匆幾步走過去,扯過岑蒔對他說:“這頓不少錢吧,不用你付,我來。”

岑蒔卻不以為意地轉身往過道走去:“我媽從小就告訴我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

說完還過回頭對蘇一燦笑了下,那她是幼還是老?蘇一燦頓時被內涵到了?擡起手就上去打他問道:“你哪來的錢?你不是說你沒錢了嗎?”

迎面而來一個服務員端著一個砂鍋,岑蒔餘光一瞥回身攥住蘇一燦打過來的手腕就將她翻身擋在過道的墻上。

幸虧岑蒔帶著蘇一燦閃得快,服務員也嚇了一跳,逼仄的過道間,頭頂是半暖的光線投在蘇一燦微紅的臉頰上,她喝酒不算太上臉,但每次喝完氣色看上去紅潤誘人,岑蒔腦中閃過上次集訓在洗澡間瞥見的畫面,喉嚨無聲滾動著。

蘇一燦平時縱使不穿高跟鞋站在一米八的大高個面前也並不顯矮,偏偏岑蒔的身高壓在她面前時,她的目光只能到他的脖頸處,視線不禁落在他清晰的喉結上,那緩緩滑動的弧度有種莫名的性感,他身上清冽的味道似雨後的春筍,清爽甘甜,是一種讓人難以招架的男性氣息,那一瞬她甚至忘了面前的男人比她小了整整七歲,一絲微妙的氣氛在他們之間蔓延開來。

岑蒔聲音低低地對她說:“我晚上找了份工作,能賺些錢。”

蘇一燦先是動了下手腕,岑蒔隨即松開她隨口說了句:“你朋友對江老師有意思?”

蘇一燦不太自然地撇過視線:“有意思有什麽用,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

盛米悅的父親是科技公司老總,從小生活條件優渥,她大學期間向往娛樂圈,她爸能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砸錢給她去玩,不想玩了就投資一些副業,每年坐等分紅,日子照樣滋潤。

而江崇父母是下崗職工,高中那年他媽患病,家裏為了給他媽治病把唯一的房子做了抵押貸款,本來成績還不錯的江崇因為受到這件事的影響高考發揮失利上了普通二本,最終回到鳳溪當個體育老師。

盛米悅一個包就能抵上江崇一年的工資,早幾年蘇一燦也問過江崇的意思,他只是眼神飄渺地將煙送到唇邊輕描淡寫地回了句:“伺候不起。”

然而這麽多年了,不少人給江崇介紹過對象,他也都沒談,盛米悅隔三差五來找蘇一燦,其實大家都知道她心裏記掛著江崇,喝了酒就耍賴讓江崇送她回家,已經很多次了。

直到前幾個月蘇一燦順道回爸媽家時,才撞見江崇半夜一個人坐在公交站臺,等四十分鐘一班的夜間車,蘇一燦知道他想省點錢買房,他說房都沒有還怎麽給別人家。

可蘇一燦恰恰覺得她和杜敬霆一無所有的那幾年是他們感情最好的時候。

杜敬霆畢業時,她還在讀大學,那會杜敬霆沒錢,只能跟人合租在狹小的公寓裏,公寓三個房間,還有兩個室友同住。

周末杜敬霆接蘇一燦過去時兩人就得窩在單人床上,房間的玻璃還會透風,夜裏特別冷,杜敬霆就將羽絨服全部蓋在她身上。

玻璃一被風吹得呼呼響,蘇一燦總會驚醒,杜敬霆為了哄她入睡就胡編亂造各種故事,蘇一燦後來想他在外面那麽能說會道肯定是那時候練出來的。

有次室友用電磁爐導致出租屋停電,房間裏連電熱毯都打不開了,蘇一燦的腳凍得像冰塊,杜敬霆就將她雙腳揣在懷裏幫她捂著。

在那個連光都沒有的夜裏,杜敬霆對她說,他會讓她住上他們自己的房子,不用擔心聲音太大影響室友,也不用和人共用衛浴,更不用忍受半夜被凍醒,她可以將房子裝潢成自己喜歡的樣子,鋪上柔軟的地毯,買張大的雙人床,最好還有個衣帽間,不用將衣服堆在床尾睡覺都不敢伸腿,在那個他們兩個渾身上下連兩萬塊都拿不出來的夜晚,興奮地暢享著買了房後的生活。

所有人都說杜敬霆是靠蘇一燦家裏的關系才起來的,可蘇一燦不那麽認為,舅舅只是給了杜敬霆一個平臺,他所有的成功都是靠自己拼來的,他為了準備項目資料,兩天兩夜沒合過眼,為了和客戶打好關系,喝出胃出血送進醫院,夜裏沒有車票,他就自己開車來回八百公裏就為了將手上的材料及時送到甲方手中,再趕回來陪她看一場一個星期前就答應她看的首映,那場美國大片全電影院的人熱血沸騰,只有他累得睡著了。

她從來不覺得杜敬霆的成功是因為她家,可面對身邊人的冷嘲熱諷,杜敬霆從來沒有為自己解釋過一句,他只是不停向上,不停地拼。

可後來呢?他什麽都有了,卻把她丟了。

……

毛老師開著車跑了一趟市裏將盛米悅送了回去,車子停在小區門口,盛米悅早靠在蘇一燦肩膀上睡著了,她將盛米悅喊醒送她進去,岑蒔看著盛米悅不太穩當的樣子,怕蘇一燦一個人搞不定,也跟了下去落在她們身後兩步。

盛米悅這會稍微清醒點了,還問蘇一燦:“我車呢?”

蘇一燦告訴她:“你車停在鳳溪,等你酒醒了去拿。”

盛米悅似還賭氣地說了句:“他不是叫我不要去了嘛。”

蘇一燦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了半天,還是勸道:“算了吧。”

盛米悅擡起頭,迎著月光臉色蒼白:“我就是不甘心,你好歹曾經擁有過,我呢?他從來沒答應過。”

“沒答應過也好,江崇這是對你負責。”

盛米悅擋開她扶著的手:“對我負什麽狗屁責?杜敬霆當初就不想對你負責了?你自己性冷淡。”

蘇一燦腳步一頓,下意識側眸去看岑蒔,岑蒔垂著視線看著腳邊的影子,仿若沒聽見,她深吸一口氣將盛米悅推進電梯間,誰叫她喝多了她老大。

本來蘇一燦以為就盛米悅那性格,酒醒了肯定還會借機來鳳溪拿車,順便找江崇算算昨晚的帳,結果出乎意料的是,她中午接到盛米悅的電話,讓蘇一燦幫她把車子開去市裏,順便把岑蒔也帶著,她有個雜志社的朋友缺個男模,問岑蒔願不願意接,價格好淡。

蘇一燦將這件事轉告岑蒔後,岑蒔說無所謂,正好周日兩人也沒事就跑了趟市區,接上盛米悅後三人來到雜志社,一進去就有個打扮入時的小姐姐來接待他們,岑蒔今天不用去學校,所以又穿回他的街頭風,比較隨意,半拉鏈式的潮服配上寬松的暗色迷彩休閑褲,帽子反卡蓋住了他淩亂的卷發,這穿在別人身上就是災難現場的穿搭,偏偏到了他身上就毫無違和感,小姐姐一見到他就兩眼放光,給了他張表格讓他填下基本信息,然後問他喝咖啡還是飲料,十分殷勤。

岑蒔在前臺填表的時候,盛米悅在旁邊對蘇一燦說:“他們總監說要看到人再定價,待會我先摸摸底再告訴你,你往高了談,自己多扣點下來,你不是最近缺錢嗎?”

蘇一燦撓了撓頭:“你這麽說,我感覺我像人販子。”

岑蒔正好填完信息,朝她們那看了眼,兩人停止了交流。

然後人就被帶進去,主編一看到岑蒔這模樣和身高很是驚艷,本以為盛米悅在電話裏誇大其詞,沒想到還真給她找來個極品。

這次主要是雜志社接下來的七夕活動需要一組宣傳照,原先約的模特突然違約才導致他們需要重新選人,本來還約了幾個人過來一起看看,但主編一看到岑蒔就直接拍板用他了。

然後岑蒔被送去化妝了,盛米悅和他們總監打了聲招呼有事先走了,蘇一燦便待在休息區等岑蒔,她一部電影都看了一半了,聽見攝影棚那邊終於有了動靜,於是她收起手機也去圍觀,正好看見被造型師和妝發圍著的岑蒔,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配合七夕的主題,他竟然穿了一套粉色的西裝,蘇一燦還是第一次看他穿成這樣,她以為他只能駕馭那些稀奇古怪的潮服運動衣,現在才發現是她狹隘了,這貨根本就是個行走的衣架子,那大長腿往背景板處一站,周圍所有人都黯然失色了。

跟她搭檔的是個非常甜美的妹子,笑起來兩個小梨渦透著春天的氣息,一見到岑蒔就主動過去跟他打招呼,岑蒔對她點了下頭,沒有太多表情。

一開始拍的是幾組是甜美系的,兩人需要營造一種七夕恩愛情侶的氛圍,女孩倒是笑得很自然,看著岑蒔時眼裏都能冒泡泡,反觀岑蒔,大概是沒有幹過這種工作,不太能夠適應那麽多燈對著自己照,怎麽笑怎麽不對勁,甚至還在攝影師讓岑蒔眼神深情點看著女模特的時候,他直接皺起了眉,搞得蘇一燦都為他著急。

工作人員只能暫停休整一下,蘇一燦趕忙走了過去壓低聲音對他說:“你笑啊,你這拍出來跟要分手一樣。”

岑蒔頗顯無辜地說:“她太矮了,我低頭看不到她臉,對著頭發頂笑什麽?”

“……”你就沒想過是你太高了嗎?

女模特有一米六八,穿上高跟鞋其實也不算矮了,如果配個一米八的男模特的話,奈何岑蒔這個頭的確稍稍高了些。

蘇一燦苦口婆心地教育他:“你管她頭發頂,鍋蓋頂,你就把她想象成你前女友,前女友你有吧?”

岑蒔靜默地看了她兩秒,回道:“沒有。”

“……”好純的一朵小蓮花。

蘇一燦叉著腰“嘶”了一聲:“你們國外民風不是很開放嗎?你都二十幾了還沒談過對象?你前面那些年幹嘛去了?”

“忙。”他回得理直氣壯。

然後瞥了眼蘇一燦,反問了她一句:“你覺得我該談個嗎?”

蘇一燦很誠懇地建議道:“我覺得你很有必要談一個,你看女人的眼神跟看大蔥沒兩樣。”

於是拍攝繼續,岑蒔依然很難進入狀態,特別是在那麽多人圍觀的情況下,蘇一燦只有站起身走到離他不遠處指著自己的嘴角對他比劃。

岑蒔掀起眼簾看見她張牙舞爪的樣子,忽然嘴角漾開絲絲笑意,快門恰在此時捕捉到完美的畫面,蘇一燦松了口氣。

然後攝影師讓女模特抱著岑蒔的腰,女模特很配合,還往岑蒔懷中湊了湊,岑蒔雙手一讓,擡眸看向蘇一燦,蘇一燦的腦中忽然浮現昨天晚上在飯店過道的一幕,滾動的喉結,結實的臂彎,那應該是一種讓女人無法抗拒的誘惑吧。

她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幕有些別扭,幹脆低頭拿出手機不再望過去。

攝影師提醒道:“帥哥,你手搭在女模特腰上,或者背上也行,顯得親昵一點。”

女模特也笑道:“沒事的,你搭上來吧。”

然而這組照片拍出來一點CP感都沒有,說不上來哪裏不對,但就是氛圍感不強烈。

主編一開始想讓岑蒔和女模特拍一組唯美浪漫,看上去都是粉紅泡泡的照片,但在看見岑蒔冷著臉的輪廓時,她又滋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打算邀請岑蒔拍一組很欲的照片。

於是她讓工作人員上前溝通,岑蒔只是問了句:“加錢嗎?”

工作人員告訴他“加”以後,他便同意了,然而當造型師拿了一件布料極少,設計剪裁十分狼性的衣服來時,岑蒔便楞住了,這是衣服嗎?這明明是被野獸撕過的爛布條。

然而這件仿若乞丐版爛布條上了岑蒔的身後,那若影若現的緊窄腰身,和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讓一整個攝影棚的人都怔住了,和剛才那身粉紅色西裝的視覺反差太大,這野性十足的樣子充斥著強烈的男性氣息,再配上他深邃的混血五官,就連旁邊的主編都站了起來。

可為難的是他們請的那位女模特是甜美系的,縱使盡量改變了妝容和造型,站在岑蒔面前依然違和,甚至比剛才那組造型還別扭,兩人的氣場完全不吻合,根本無法激發構圖的性張力。

主編親自上前和岑蒔溝通,岑蒔沒有像剛才對蘇一燦說的那麽直白嫌人矮,只是委婉地說了句:“她太小了。”

主編沈思了一瞬,發現問題的確出在這,剛才那組浪漫主題的還能勉強用用,但這種張力感強的畫面那個女生的確駕馭不了。

她對岑蒔說:“如果你不趕時間的話,稍微等一會,我來讓人聯系其他模特。”

然而這時岑蒔卻略擡了下眼皮掃向蘇一燦站著的角落,對主編說:“她怎麽樣?”

主編順著他的話回過視線,看見是剛才跟盛米悅一起來的朋友,此時靠在一邊低頭刷著手機,身材高挑,短褲下的雙腿又直又長,大約察覺到有人在看她,當她擡起頭的剎那,鳳眼裏的光穿透力極強。

岑蒔此時悄聲在主編身旁說了句:“讓她來,我一定好好配合。”

主編回身看了岑蒔一眼,他嘴角泛起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主編當即答應了,讓人過去和蘇一燦談。

蘇一燦一臉懵逼地望著不遠處的岑蒔,岑蒔悄無聲息地對她擺了個鈔票的手勢,蘇一燦瞬間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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